大连人有点野，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是东北人？

“过了山海关,抬起酒杯就得干。”在东北街头,拦住一个路人,他对家乡的定义逃不开这样一句话。东北人对喝酒的态度跟他们对生活的态度出奇一致:没有拐弯抹角,信奉直来直去。再矫揉造作的语言经由东北话表达,都能撂下一个掷地有声地“咣叽声”。

历史原因遗留的重工业氛围和特殊的社会文化关系,让东三省成为继重庆之后,中国最为朋克的地方。然而,“大金链子,小手表,一天三顿吃烧烤”并不足以概括黑土地人民的日常,透过搜索引擎你会发现,在网友一个又一个“为什么”背后,东三省每座城市都“怪异”得各有特色。

01. 哈尔滨

“东方小巴黎”哈尔滨,之所以能以重工业烧烤,轻工业直播走红网络,东北话大力出奇迹。鲁迅先生曾说过,“在东北话面前,永远不要提人多力量大这五个字。”大学宿舍只要有一个东北人,一学期结束,还你一窝“老铁”。但是直播能够走红哈尔滨绝不仅仅因为东北话“毒性大”。

百度搜索“为什么哈尔滨”后弹出来的第一个问题是,“为什么哈尔滨女孩漂亮?”我的哈尔滨女性朋友看完这条搜索后,眼含笑意,频频点头,“搜索结果非常真实,东北美女甲天下,哈尔滨姑娘冠东北,这是最后结论不接受反驳。”颜值高,虽不是网络主播的必要条件,但绝对能讨得到便宜,至少“老铁”们的游艇、火箭能够刷到飞起。

北接小兴安岭山区,东南临丘陵,中部有松花江绵延而过,河流纵横,平原辽阔,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哈尔滨自古即为金、清两代王朝发祥地。游牧民族骨骼健壮,身材高挑的基因给了哈尔滨姑娘长腿肤白的外形。

得天独厚的历史机遇,也让一批哈尔滨人的祖先早早就成为“天选之人”。《闯关东》里山东农民朱开山带着全家人背井离乡,历经土匪抢劫、病痛折磨来到关东地区,扎根于白山黑水之间。朱开山一家无疑是顽强且幸运的,但更多闯关东的人却倒在了前往山海关内的路上。优胜劣汰挑选出来的基因,让如今的哈尔滨姑娘们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。

造就哈尔滨姑娘美貌的,除了黑土地原生的基因,更有来自异域文化对气质的熏陶。当下,介绍哈尔滨,只需两张名片,一张是冰雪,另一张是文化。如果说冰雪是大自然的馈赠,靠老天爷赏饭吃,那俄罗斯风情建筑和美食在哈尔滨生根落地,实属时代造就的混搭风。

哈尔滨建城100余年来,先后有两次大规模的外国侨民涌入。十月革命后,沙俄的资本家和贵族逃至哈尔滨。不缺钱的贵族们即使流浪他国,也不会轻意放下延续百年的艺术修养和生活品味,哈尔滨人的餐桌开始摆上红菜汤和布林饼。二战后,哈尔滨对逃难至此的犹太人又大开怀抱,如今座落在东郊皇山的677座犹太墓葬见证着两种文化交汇融合的历史。

哈尔滨姑娘漂亮,但如今漂亮姑娘大多不愿意留在哈尔滨。我的哈尔滨朋友说,“哈尔滨姑娘现在都喜欢往北上广跑。”随着这一趋势产生的,是近年来哈尔滨经济人口增长率等硬指标成指数速度下滑,甚至出现负数。

如今,从大城市归来的哈尔滨姑娘回家过年时,从太平国际机场走出来,暮霭沉沉中或许只有那些百年的俄罗斯建筑、巴洛克风格的教堂还残存着“东方小巴黎”的往昔荣光。

02. 大连

东三省与俄罗斯的渊源,从大连这座城市的命名可见一斑。有一种说法是,大连地名由“达里尼”音转而来。而“达里尼”是在1899年大连沦为俄国租借地后,根据沙皇尼古拉之令命名。

大连虽地处辽东半岛南端,背依东北腹地,但面对着外地人做自我介绍时,大连人不同于黑、吉、辽三省的人,喜欢自称“咱东北人”,大连人更习惯于称自己是“大连人”。

这样的“反常”都让网友们心生疑惑,百度搜索为什么大连时,弹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“为什么大连人不认为自己是东北人”。大连朋友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,“说实话,大连确实是东北第三省。”但我的东北朋友不乐意了,“膨胀成这样了?他们还想车牌是辽a呢。”

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大连的确有着“膨胀”的资本。老东北人都知道,大连和沈阳一直有着“一哥”之争。沈阳作为东北地区唯一的国家级中心城市,在老东北人心中的地位要比偏安辽东半岛的大连强,但大连又从经济数据上碾压沈阳十几年。

2018年辽宁GDP总量达到2.5万亿元,大连以7668亿元的GDP总量独占鳌头,沈阳则首次突破6000亿元,成为排名仅次于大连的城市。可以说,大连是东北最有钱的城市,难怪大连朋友要感叹,“也想说自己是东北人,但经济实力确实不允许。”

03. 锦州

东北的沿海城市锦州相当硬核,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。明末时期,军事家孙承宗为抵御后金,以山海关为后盾、宁远为中坚、锦州为先锋设立的关宁锦防线,固若金汤,不仅耗死了努尔哈赤,还逼得皇太极无功而返,不得不远走蒙古绕路进入中原。

但真正让锦州一战成名的并非抗金战役,网友对这座城市最好奇的其实是“吃”。百度搜索为什么锦州,出现的第一条结果是“为什么锦州烧烤出名”。

战火硝烟散去,如今的锦州街头,最具烟火气的当属烧烤摊。区区10,000平方公里的城市,近2000家烤串店鳞次栉比。这也意味着,在锦州地界,每100米就能看到一家烧烤店。尽管城市声誉不如哈尔滨、大连、沈阳名扬四海,但东北各大城市的街头,肯定都少不了悬挂着“锦州烧烤”招牌的门店。锦州朋友说,“锦州烧烤之于东北烧烤界,相当于屠龙刀之于武林。”

长久以来,锦州烧烤的威名只在东三省流传,真正让它火出圈的,是去年夏天的一部纪录片。得益于该片生猛鲜活的文案、细腻写实的镜头,锦州烧烤一炮而红。“素菜界的王者”烤干豆腐卷把吃货们都馋哭了!

但这绝不是锦州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烤品。锦州烧烤素有“无所不烤”的标签,流传于烧烤界的段子是,“在锦州,除了老板不能烤,其他的,老板都能烤”。在这一点上,锦州人倒是可以与“无所不吃”的广东人达成默契。

若细细掰扯锦州烧烤好吃的原因,倒是可以往上翻几百年去找答案。历史上,契丹、女真、蒙古族等多民族都在锦州居住过,烧烤食物是游牧民族共同的饮食习惯,也就构成了锦州烧烤的历史基因。烧烤产业得以发展壮大,则得益于锦州烧烤激烈的市场竞争。每百米就能见着一家烧烤店,密集的店铺逼得老板们不得不在烤品上动脑筋。

与东北人被集体贴上“豪爽”、“社会”的标签不同,透过搜索引擎的智能结果,网友们发现了东北每座城市的独特个性,在一个又一个“为什么”中,解开了一座城市的隐身密码。但并非每个省份的人都想了解家乡的这些密码,我的河南朋友就告诉我,根本不敢上百度搜索“为什么河南”,我问他为啥?他怒发冲冠,眼睛瞪得溜圆地反问我,“你说呢?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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